——于2010年2月5日Eben Moglen在互联网协会纽约分会的演讲

Computer programmers have a responsibility to decentralize power in the world.
——Michiel B. de Jong

原文链接:https://www.softwarefreedom.org/events/2010/isoc-ny/FreedomInTheCloud-transcript.html

视频链接: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OEMv0S8AcA

很高兴出现在这里。我想大家能够在周五的晚上也都参加会议一定是因为我的演讲很棒。好了,其实我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在这里,但是真的很高兴这次大会的邀请。我今晚并没有约所以对我而言接受邀请并无不妥。

那么,当然,我今晚并没有什么其他计划。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我的日历在网络上。

问题就在于此。我们的日历在网上。我们的位置也在网上。你有移动电话和相应的网络运营商,而如果你的网络运营商是Sprint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去年像这样的事例有几百万:某个拥有执法ID卡的人进入Sprint的网站请求一个人的实时位置,Sprint就会给他。几百万啊。我们知道这件事是因为Sprint承认他们有一个网站,任何拥有执法ID卡的人可以进入去找任何使用Sprint移动电话的人的实时位置。我们并不知道像ATT和Verizon是否有这样的事,因为他们没有告诉我们。但这是我们不知道的唯一原因,因为他们没有告诉我们。

这是你认为的传统服务——电话服务。但是,涉及电话服务这种传统服务的交易背后包含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如监听。这不是一种给你的服务,但它是一种服务,一种当你和你的电话签订服务协议合同时免费附赠的服务。就像你可以免费获得Gmail的广告服务一样,这意味着当然还有另一种服务是在背后是你所看不见的:语义分析你的电子邮件。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这样做,但人们会这样做,包括这个房间里一些非常聪明复杂和有思想的人。

你获得了免费的邮件服务和一些廉价的存储空间,而你的邮件一直都在被监听。同样,被监听是免费的服务。

你的日历在网上,每个人都可以看你周五晚上是否有约,这是一个状态:「查看」,而你还有一项免费的服务,被称为「普通查看」——被时时刻刻监视。而这些都发生在我们所在的地方,仅仅发生在一眨眼的时间里。

这和开源有什么关系呢?好吧,实际上没什么关系,但是和自由软件有很大的关系。这是另一个为什么Stallman(https://en.wikipedia.org/wiki/Richard_Stallman 自由软件运动发起者)是对的的原因,这是关乎自由的事情,对吧?

我们应该稍微回退一点搞清楚我们现在到底在哪?我们怎么来到这的?以及可能更重要的,我们是否能出去,如果可以出去,怎么做?这并不是一个有趣的故事。免费的监听几乎无所不在,我实在很难说我们胜利了。但,我们也没输。我们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但是现在我们必须尽快不要再欺骗自己,否则我们就是在欺骗那些无辜的人,那些并不知道我们正在永远的抛弃他们的隐私。

它当然应该始于互联网,这也是为什么我很高兴在这里面向互联网界的人演讲的原因。互联网的圈子是一个致力于互联网的健康和可扩展性的圈子,并且致力于阐述所谓「互联网」是一个点对点的网络,一个没有任何固有的层次或控制结构的网络,一个假设网络中的每一个交换机都是一个独立的实体,它的意志就是想要控制它的人的意志的圈子。

这是网络本身的设计,无论你是想到了IPv4还是IPv6,都是设想着对等通信的。

然而显然,它从来从来从来没有真正以这种方式运作。没有什么技术上的设计去阻止它的发生。在关于节点之间的连接和通信的技术设计上没有任何程度上的防护。这里存在着软件问题。举一个简单的软件问题的例子,它的名字有简单的三个音节:微软(Microsoft)。从概念上讲,网络被设计为一个对等节点系统,但占用了网络的操作系统却以一种增长的——我将使用这个词,他们对我们使用它,我为什么不能使用它——病毒的方式,在过去十年半的时间里蔓延。这个软件以一种很简单的和对等节点毫无关系的方式开始占据着互联网。这种方式是“客户端服务器架构/主从式架构”。

互联网其实是由无差别的节点构成的,可是这个设计在一段时间后对于人们来说变得很难感知,尤其如果你是一个,请让我这么说,普通的人。我是说,不是计算机工程师,不是科学家,不是研究员,不是骇客也不是极客。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察觉到互联网背后的架构是一组无差别的节点会是很难的一件事。因为你直接接触的操作系统强烈的给你灌输了服务器客户端架构的理念。

事实上,当然,如果你想一想这件事,就发现事情还要更糟。Windows的伟大的设想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在网络中创造了一个政治原型:将人类简化为客户端,然后创造了一个巨大的,中心化的计算机,它可能被我们叫做服务器,它给人们了提供了一种叫做「要么接受要么离开」的东西。

当然,他们确实是叫做「要么接受要么离开」,但不幸的是,每个人都接受了,因为人们一经接触就不知道怎么离开了。现在的互联网由服务器和客户端组成,服务器在中央,而客户端在边缘。客户端几乎没有什么权力,而服务器有着大量的权力。存储变得越来越廉价,处理器变得越来越廉价,规模越来越大的复杂的服务很难仅在小型计算机上进行——或者某种程度上,在这些小型计算机的集合上进行。这些小型计算机最重要的事情是执行搜索。随着大量的服务充斥着网络,似乎网络的等级结构就变得它本就应该是这样。网络由服务器和客户端组成,客户端处在边缘,代表着人类,服务器在中央,有着大量权力和数据。

现在,还有另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虽然没有发生在Windows计算机上但发生在了Windows服务器上,同样它发生在很多其他敏感的操作系统上,比如Unix,BSD和一些其他的。这件事情就是:服务器会记录日志。这本身是一件好事,计算机应该记录日志。制造操作系统的时候决定记录日志是很明智的。它有助于调试,有助于高效,使得研究现实世界中真正的计算机的操作变得可能。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但是,如果你有一个操作系统,它集中了服务器,服务器又集中了日志,你在会创造一个关于网络的边缘的人们的分层组织的数据库。而网络边缘的这些人们(除非在操作服务器上有一些经验)并不能控制也不能理解这件事的背后的重大意义。

所以现在我们创造了一个和对等通信网络架构毫无关系的网络,一个我们定义为客户端-服务器的架构,一个我们定义为无力的客户端处在边缘而服务器处在中间的网络架构。我们增加中央服务器的运算能力和存储空间,我们在远离着人类的中心地方记录着日志——所有在网络上流动的信息。而人们却以为自己掌控着越来越渗入自己生活的计算机。这是一个灾难。

这是一个灾难。到此,我还没有提「云」这个词,这个我收到我今晚要在这里谈论关于隐私和云端这个消息时确定下的主题。

我还没有提「云」是因为「云」这个词并不是很意义明确。换句话说,我们所面临的灾难并不是云计算的灾难。我们面临的灾难是在那些非自由软件的帮助下我们误解了网络的架构。「云」只是意味着服务器不再是实实在在的铜铁,「云」意味着虚拟化服务器的开始。

所以,我们身处在星系的尘埃边缘,在一个客户端没有任何权力的时代。「云」没有改变任何东西。甚至当你向星系的内部走的时候,它变得比以前更加模糊。我们现在只能看见光晕,但以前我们可以看到真正的星星。那里曾经有连接着交换机和你可以真正按压的按钮的服务器。但现在取而代之的是,铜铁不再是一个单一的服务器,铜铁仅仅是可能有服务器的地方。「云」意味着,服务器获得了自由,可以自由的移动,自由的跳舞,自由的组合又分开或是耍所有的伎俩。服务器获得了自由。客户端什么都没有获得。欢迎来到「云」世界。

「云」只是给灾难造成了一点微小的提升。它提升了整个系统对客户端的控制,而客户端其实原本只是网络上的节点,所有节点本质是由相同的事物组成的。

这就是灾难般的架构。如果你仔细想想,在这个架构的变革中每一步是这样发生的:从一个由相同节点组成的网络,变成服务器负责和人类的通信,变成客户端是一些在铜铁上上运行的程序,变成客户端处于一种人类真正使用但毫无权力的状态,而服务器在网络中有着高度集中的权力,变成服务器成为虚拟进程运行在日益炎热的银河系中心的铁质云层中,而客户端则在尘土飞扬的螺旋臂中。

所有这些关于架构上的决策都是在没有任何关于长期社会影响的讨论的情况下做出的,部分原因是因为在互联网发明的时期的计算机科学家并不是非常感兴趣社会学,社会心理学的话题,除了几个闪闪发光的例外——自由。所以我们处于一种很容易被滥用的架构中。事实上,几乎是以一种祈求被滥用的方式,然后我们现在处于我们建立起的滥用中。我们使我们的客户端越来越轻薄,我们使它变得可移动。我们把它们放在我们的口袋中带着它们散步。

使客户端失去权力的原因有很多,而使拥有着客户端的人们失去权力的原因甚至更多。如果你哪怕想上那么一下,到底有多少人对于削弱客户端(比如移动电话)的权力感兴趣,你就会明白我指的是什么。有很多相互有重叠部分的权利所有者,他们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应该通过削弱网络边缘的客户端的权力上来获利。他们阻止特定的设备从一个网络流动到另一个网络,他们不允特定的设备播放不是从音乐最大垄断商Sky公司购买的音乐,他们禁止了在新的芯片上运行我建立的竞争视频传输服务(这个服务不会运行任何流行的视频标准,无论好坏)(三七注:还记得上一篇提到过的资本主义的版权问题吗…)还有很多很多基于加强对处在边缘的客户端的硬件和软件控制的商业模型,他们剥削着人们,而人们还以为自己买了它就真正的占有了它。资本主义的世界里,物品所有者永远处于被完全的控制中。

事实上,我们现在所处的就是我几年前提到过的一个词。我们所处的情形是「平台」(platform),「平台」这个词就像「云」,其实没有说任何东西。它们在商业演说中出现很多。但是,基本上来说,平台就是你不能离开的地方,是你陷进去的地方,是不能让你离开的地方。这就是平台。而网络,一旦它变成了等级制架构的地方,它也就变成了平台,在这个地方服务器在中间,而越来越被削弱权力的客户端处在边缘。而这个平台的建立,也就变成了今天的秩序。

几年前一个在工业方面工作的律师和我说,「微软从来不是一个真正的软件公司。微软是一个平台管理公司(platform management company)」。我想了想,确实是,一语中的。

在这个结构化组织的网络中我们有许许多多的平台管理者,然后我们开始演变着服务。「服务」是一个很复杂的词语。它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但是确实又很难去形容它。我们在大量的事情上用这个词。正如我的朋友和同事Philippe Aigrain两三年前在巴黎指出我们非常需要一个像「服务」这样的用于分析的术语。像「服务」这样的术语包含了简单,也包含了复杂,包含了规模,包含了控制。

举个例子,我们可能会这么定义:简单的服务就是一个计算机可以提供给另一个计算机的东西,复杂的服务是一台计算机不能完成的事情,必须用集群的结构或者一些复杂的计算或管理结构。「搜索」是一个复杂服务。是的,搜索是一个复杂服务的原型。基于网络上的链接和我们所处的数据结构中的一些其他元素的单向性的本质,搜索并不是一件我们可以轻易实现的事情。Google在市场上的分量几乎全部依赖于搜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是复杂的服务,必须中心化的管理且中心化的分发。它必须单一方向的爬取整个网络,一个链接接一个链接,去获取所有内容来帮助你找到你需要的。为了做这件事,至少目前来说,我们还没有发展出一种好的算法,没有一种可以以去中心化方式实现的数据传输算法和结构。所以,「搜索」是一个复杂服务的原型,它为自己货币化提供了一个商业模型。

在20世纪的广告投放是随机的。你投放一个广告,寄希望于它们能起一些作用。而21世纪的广告投放是一项非常精确的活动。你等待着一个对什么东西有一些渴望的人,然后你给他发送他想要的东西的广告。完美,整个过程就像魔术一样。也就是说,在称为搜索服务的下面,还有一项理论上很简单的被称为广告的服务。当广告服务与复杂的服务结合起来后它的效率有了数量级的提升,并且提高的效率可以产生巨大的利润,可以继续加强搜索服务。

但这只是故事的无辜清白的一部分,而我们很多情况下并不是处于这部分。我不会在周五的晚上那么无聊的说这是因为中产阶级一直参与到这破坏性的重建工作中,有利于他们自己的活动中,我也不会在一个周五晚上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你不能那样做说什么罪是不可根除的,人类是堕落的生物,贪婪是一种我们不可避免犯的罪。我只是想说,这是社会进程中的规律:我们不可能永远停留在故事的无辜的一部分里。我们继续,你们一定也想这么说,尤其是周五的晚上。好的,我们继续说广告服务的事。

现在,我们继续讨论就会发现,如果你拥有所有的日志,那么简直不能更美好。因为一旦你拥有了所有的日志,每一个简单服务也会突然变成金矿等你去开采,因为网络的架构把日志放在了错误的地方。他们把日志放在了无辜清白也会和魔鬼做交易的地方。他们把日志放在了人类的失败最终会带来的麻烦里,然后最终,我们卷入了这个麻烦里。

「云」意味着我们找不到服务器的确切位置,而找不到服务器的确切位置意味着我们没有任何技术或非技术的手段可以对这场灾难有可靠的控制,哪怕只是减缓灾难恶化的速度。你可以制定关于日志或数据流动的规则,甚至是禁令,但这终归是人类的法律,他们占据着这片土地,可是服务器在云里。这意味着服务器总是先于你制定的规则一步,或者两步三步六步更多!我才意识到我开始说起了规则,我想现在我应该继续刚才的了。

这意味着,我们失去了运用法律规则或是任何和互联网的物理架构有关的事情去阻止故事朝着远离无辜清白的方向坠落,这已经无可避免了,我们处于一个我把它叫做「后谷歌阶段1(late Google stage 1)」的阶段。

这里,当然,我们要谈起扎克伯格了。

人类易受伤害,而扎克伯格先生达成了令人羡慕的成就:他给人类造成的伤害比其他任何同时代的人都多。

因为他利用了人们周五的晚上。每个人本应该这时候躺下来休息,他把这变成了一种降低人格完整性的模式,他以一种无与伦比的程度成功的实现了一笔糟糕的交易。交易是:「我给你一些免费的网络存储和一些用PHP写的漂亮的装饰,然后你将会一直受到免费的监视。」这个交易确实在运作着。

这是悲伤的事情,它发生着。

它是怎么发生的?

没有什么架构上的原因,事实上。Facebook是一个「我记录所有的日志,你觉得怎么样?」的网络。这是一个游离于网络之外的玻璃容器,呆在里面就像呆在一个全景监狱里。

这不应该被允许的。但它发生了。这不该被允许的。这种提供服务的方式是非常糟糕的。它们在「无时无刻监视」中非常常用。它们并不是什么技术上的创新。它们依赖的仅是一个被滥用的网络架构和一个支持这种滥用的商业模式。但事实上这是仅有的商业模式。这很糟糕。

我并不是说,它们应该不合法化。事实上,它们应该被淘汰。我们是技术人员,我们应该解决它。

我很高兴到目前为止你们还在。我等一下要开始谈我们怎么解决它的时候我希望你们也在,因为这样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它。

这么说吧,现在,这是一个很好的我们在哪里出了错以及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例子。而关于Gmail又要更复杂,因为它甚至魔术般的都不经过人类之手。当我问我的学生,「为什么你允许别人看你的邮件」,他们说,「但是并没有人看我的邮件,没有人会看我的邮件。如果真的Google的人会读我的邮件,我会抓狂,我会很不爽,但是这不会发生的,所以并不存在问题。」

他们并没能说出什么关于Facebook的言论。事实上,如果他们让自己真正了解Facebook他们就会了解到很多。你们已经听我说了,你们知道。Facebook的工作人员在一个人真正发生爱情关系时就知道这个人可能会发生一段爱情关系,因为他们可以看到X频繁的查看Y的Facebook主页。几年前MIT大学有几个学生做了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研究,我不能说出学生的名字因为他们在课程研究中有一些对Facebook服务条款的轻微贬损。他们的研究只是拼凑一些信息碎片,但是他们拼凑碎片的目的是想表明这样做你可以在Facebook上发现一些同性恋关系。

而他们并没有说任何关于他们性取向的东西。他们的伴侣是弯的,而他们的兴趣在他们弯的伴侣上。如果他们是弯的,他们的发的照片就会艾特他们弯的伴侣。而其他人看了只会觉得他们只是在Facebook上表现得有点弯,这并不是他们真正心里想的,当然,我们心里也不是真的这么想他们。事实上,这种潜在信息的不平等性,因为人类意识带来的误解和错误,在判断什么信息是可以被获取的什么是不可以的时候的困难,这些都并不是我们最大的隐私问题。

我的学生,以及我怀疑在座的大多数学生和老师,都一直关于我们的谈话有点难以理解。 他们仍然认为隐私就是我不想泄露的秘密」,但不是这样的隐私问题在于全部的内容充斥在我们生活的所有琐碎事情在于那些人们在任何程度上都不认为这是秘密但是集合起来是人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东西。这些东西聚集起来,事实上,并不只是人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东西,也是被用于可能存在的让人们很不爽的针对人们的预测模型的东西。反匿名化那些理论上是匿名的数据是很容易的,分析从第三方或第四方的交易中获得的多种来源的数据,然后匹配到具体的某个人上是很容易的,这些可以使你迅速的通过你掌握的少量的数据推断出大量的信息。

我的朋友和同事Bradley Kuhn在软件自由法律中心工作,他就是那些典型的老旧观念的人之一,他坚信他的身份号并没有被泄露,因为这是法律赋予他的权利,真是太奇怪了。尽管,当我们办理医疗保险时,或是在银行开户时,或是在进行所有的商业操作时,我们都会十分小心的处理这些业务,因为Bradley的身份号是一个秘密。我有一天和他说,「你知道吗,现在全完了,因为Google知道你的身份号了。」他说,「不,他们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我说,「是的,但是他们知道每个人的身份号,除了那一年在Baltimore出生的人,而你不是。」

这是真的。这些数据是通过我们已知的足够多的信息推断出来的。

我们生活的世界变成了一个没有什么信息你敢说是不被知道的的地方。你在网络上的信息被人所知,我们所有人的信息也同样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人所知。可是我们想在这里生活,它是我们的邻居。我们只是不想生活在一个每一棵树后面都有一个摄像头,每一丛灌木后面都有一个监控,我们不想像现在这样当我们在网络上漫步的时候脚下到处都是数据矿工。我并不是在悲叹我们的民主化。我是在悲叹极权化,我在悲叹对人类自由的伤害。我们都知道,这是一种对人类自由的伤害。我们明白这可能演变为专制,因为我们从小就读的科幻小说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反乌托邦社会的例子。我们创造出的东西,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可能带来第二次冷战,这很难相信,但这是真的。幸运的是,这并不是被政府所占有的。所以还是幸运的。没错,这还是幸运的,它被一些你可以贿赂的人们占有,无论你是谁你都可以通过贿赂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而如果你是政府你有更简单的办法去得到你想要的,你只需要填一张空白传票然后邮寄了。

我昨天晚上在一堂法律课上花了两个小时解释为什么(美国宪法)第四次修正案(https://en.wikipedia.org/wiki/Fourth_Amendment_to_the_United_States_Constitution) 再也不存在了。但那是因为是在一个周四的晚上,谁会做这种事在周五的晚上呢?但是第四次修正案确实再也不存在了,我会把音频放在网络上,这样FBI和你们都可以随时想听就听。

如果我们是关注自由的人类,我们不得不生气,这已经是游戏的后期了但我们落后了。在过去25年里我们做出了很多了不起的东西,他们都在我们的身边。我帮助人们建立起这些工具,帮助人们保护这些工具的安全,帮助人们去阻止垄断者把工具全都放在自己的包里然后带走。我很高兴这些工具还在我们身边,但我们必须承认我们并没有用这些工具去捍卫我们的自由,因为自由正在衰退。

事实上,那些投资着新兴不自由企业的人,正是那些如果你漫步在硅谷可能听到说开源已死的人。他们的逻辑是什么?他们的逻辑是软件作为一种服务已经变成了这个世界的一种方式。既然没有人可以真正得到一个软件,那些说着「如果你给人们软件,你就应该给他们自由」的版权证书也无关紧要了。因为你给人们的并不是软件,而是服务。

哦是的,开不开源不重要。重要的是自由软件,当然了,自由软件是有着自由的开源软件,Stallman(自由软件运动发起者)是对的。重要的是自由。剩下的才是源代码。自由仍然是重要的话题而我们需要做的是使自由软件可以影响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不自由的服务以一种不自由的方式在传播,并且开始侵蚀着人类的自由。

就像许许多多的不自由一样,真正推动不自由的背后的社会进程并不是别的,而是可以触手可及的便利。

所有的自由都违背了触手可及的便利。你看,你停止使用现金支付,你开始刷卡,你只需要在RFID读卡器前晃一下就完事了。

运行自己的服务器是挺糟糕的一件事,所以所谓便利就是说,你使用别人的服务器拥有免费的网络存储空间和一些PHP写的装饰,而作为交换你无时无刻不被监视着。谁会运行自己的服务器并记录日志呢?这件事可是有一点野蛮的。好吧,如果是IIS的话,他们会做这件事,他们一定会做这件事。这是一种「你是客户端,我是服务器,我发明了Windows7,我会记录所有的日志,多谢」的设计。这是一种工业。我们也创造了另一种工业,它也在这里。那么为什么它没有出现呢?为什么我们没有自己的服务器,它可以让阻止我们坠入灾难。为什么我们不做些这样的事呢?

我们需要什么?我们需要一个真正的好的网络服务器,你可以把它放在口袋里插到任何地方。换句话说,它不应该比你的移动电话的充电器大,你应该可以把它插到世界上任何的电源插孔里,连到任何电路里,它可以通过碰巧在它周围任何的WIFI路由器同步数据。它应该有许多USB端口从而可以连接很多设备。它应该知道如何配置自己如何自启动,它应该知道如何收集你所在的社交网络需要的东西,它应该知道如何向你的朋友的服务器发送一份加密的数据。它应该知道如何配置微博,它应该可以做类似于推特的事情但不会侵犯任何人的商标。换句话说,它应该知道你……在一个自由的网络中它为你工作且记录日志,你永远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如果别人想要知道你的服务器里发生了什么,他们需要获得搜寻许可。

如果你想把你的服务器搬到太平洋或新西兰或北极,你只需要买一张飞机票,把你的服务器放到口袋里,然后把它留在那里你离开就可以。现在还有一些我们需要做的,不过都是一些小事,我们需要动态DNS和其他我们已经创造了的东西,它们都已经存在的,我们不需要任何特殊的东西。我们有你可以放在口袋里的服务器吗?事实上,我们有。就是现成的硬件,嵌有ARM芯片的精美小巧的电源适配器。可插入并连接到电路中。那么软件呢?不知道你想把什么系统安装到那里去。什么版本,什么发行商。

事实上,它们会把某个人排的当前最热发行版的表发给你,你只需要指定你想要的名字即可。你想要哪个呢?你应该会想要Debian GNU Linux社交网络,他们免费而自由。他们可以实现我提到的所有事——自启动,运行Apache或Lighttpd或它自己的小型Httpd,做所有我们需要的事情——同步,从某个地方获取你社交网络的数据,在数据备份中搜素你的好友,注册动态DNS。这些都很普通,所有这些我们都已经有了。我们需要的是把它们组合起来。我并不是在谈论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们需要创造一个自由软件发行设备。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呢?

我们需要告诉我们全部的朋友,我们需要和他们说,我们可以做得更好。其他的事情我们都已经有了,已经有可以放到包里的廉价的设备,我们只需要再做一件我们非常非常非常擅长的事情(告诉我们的朋友)就可以了,然后那些99美元的适配器服务器就会变成79美元,如果一共有500万人,那还会降到29.99美元。

然后我们和人们说只需要29.99美元一次支付终身使用,非常棒的社交网络,自动升级,你砸不坏也踢不坏,全球几百亿台服务器都在使用它做一些很酷的事情。而且你知道吗,你会得到自由免费的「不受监控」服务。他们如果想知道你的服务器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得到搜寻你家或者你的城堡的许可去。而这些地方在每两周的周二或周四最高法院不在会议上的时候,第四次修正案还是多多少少剩了一点的。我们可以这么做。我们可以这么做。这仅需要我们做一点我们真的很擅长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事情的我们都已经可以自由的获取。

当然,如果有一个竞争者参与到「无论你是否喜欢都会每时每刻受到监控」的竞争里,竞争会变得很顺利。但不要期待Google成为竞争者。别忘了这是我们的「平台」。我们要做的事是使这个世界不会再出现任何社会网络「平台」。我们能做到吗?肯定可以。如果你周五晚上没有约,就让我们继续把它讲完,它在我们能力范围内。

我们应该在Facebook的IPO之前做,而不能等到之后,我认真的,说实话呢,严肃的。法律的问题在我工作生活的地方太多了,而常常法律的问题可以用技术解决。而技术可以解决的问题常常又会回到法律上来,就像我们发生过的自由软件运动,我们在这边做着技术的反抗,那边做着法律的反抗,然后我们把它们组合起来,组合后的整体要比部分的和更大。所以,我们并不是非要生活在灾难里啊,我们不需要一直生活在灾难里,为了逆转这场灾难我们需要做的并不难。我们需要重构网络上的服务,我们需要重新分配服务,我们需要去虚拟化服务器,服务器上记录着你的生活,我们需要让你成为服务器的主人恢复你的自主权。

实现这些的步骤是技术部分了。规则的盒子已经先于我们建立了。硬件不是问题,目前来说,软件也并不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因为我们已经制造出了很多很棒的在这个糟糕的架构里被很多人买使用的软件。我们没有任何制造上的或传输上的或逻辑上的约束限制,只要我们去做,就可以做到。我们获得魔法般的收益。

这是一个出于社会原因的技术挑战。这是一个需要技术人员去勇于探索的挑战。而探索的社会回报是巨大的。

回报很质朴,就是人们现在正在承受的灾难会减轻。我们制造自由软件的原因是让我们回归自己,这是一个技术挑战,从我们所在的地方扩展出来,可以让我们身边的人我们关心的人生活立刻变得更好。我们不会失败的。

扎克伯格先生一定会破产。

让他破产吧。为了自由。

而我保证,你也要保证,别去监视他的破产过程,这不关我们任何人的事情,这是私人的。

这是真的可能发生的故事。

我们解决我们的问题没有通过别的方式,只不过把记录的日志从他们那里移到了你这里。这简单的一大步可以解决一系列的社会问题,这些问题包括我对美国宪法所剩无几的失望,和当我看到欧洲数据保护法律是从内部而不是外部走向失败的失望,包括我甚至感觉如果我是我一个在中国的朋友可能还有点希望,因为你知道的,那里你需要用VPN(三七理解是因为在中国不能用Facebook所以还算有点希望?)。

或许我们应该使用洋葱路由器。

当然,我们已经有BT了,目前为止我们什么都有了,我们已经有一个自由规则的盒子了。盒子不仅可以帮我爬出我们所在的深渊,还可以给处在比我们还深的深渊的人们搭一个梯子,这是我们乐意去做的另一件事。

我确信美国有关部门在一两年内就会就网络自由事情上怼中国GCD,而我也确信中国GCD也一定会怼回去,他们可能会说「说的好像你们在你们邻居上的隐私和网络自治就做的很好一样的」每次他们都这样做,就像过去两周一样。而如果我是克林顿我会无话反驳因为我知道真相我知道我们没有做到。是的,我们是资本主义类型,他们是中央集权,某种马克思主义政党为先锋队,或者是马克思主义或者说某种极权主义。但是如果我们背负着Facebook在进行网络讨论,我们永远赢得不了自由。赢得不了。

而当电源适配器服务器在美国社会广泛使用后,我们可以开始拿回我们的日志。如果你想知道我在周五晚上和谁聊天了?去拿搜寻许可去,而不是看我的邮件。此外一提,在我的服务器上我用GPG密钥加密了数据,这也会是一个挑战。就像做下去,我们就好像就真的开始了我们一直期待的一场国际运动了。我们也是在为其他人争取自由,为那些居住在没有网络的地方的人们。

事实上,幸运的是我们处在一个很好的状态里,我们获得的收益要比要实现它我们还需要做的技术上的努力大得多。我们还需要做的并不多。

我们从哪里来到这里的?我们来自一个技术比我们现在所理解的还要自由的地方但是在我们意识到自由消失了之前我们就已经放弃了大部分自由,我们来自不自由的软件会在未来产生糟糕的社会影响但甚至自由斗士们还没意识到就发生了的地方,我们来自不自由会致使坏的技术出现的地方。

换句话说,我们来自我们的运动在一看是就注定会妥协的地方。尽管多亏了Richard Stallman,我们还得以前进,但是我们仍然生活在因为我们一开始没有完全做对而带来的后果中。

我们生活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子孙也要生活的地方;我们生活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就是我们将会制定指导方针的地方。我过去和我的学生说,「在你住的地方和法律学校的路上有多少摄像头?数数它们。」我现在和我的同学们说,「在法律学校的正门和教室之间有多少摄像头?数数他们。」

我现在和我的同学们说「你能找到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吗?」现在,发生的事情是我们创造了一个巨大的感知辅助设备——巨大的监听引擎。多亏了电影和音乐公司不停的提醒着我们生活在一个巨大的受监管网络下的后果,如果你生活在美国的大学你就会明白这指的是什么,我们被监听和监视的东西包围着,我们被一直在被挖掘着数据包围着。

可是就算我们不使用Facebook了,也不是全部的这些都会消失,就算我们再也不能使用带有被监控服务的免费网络存储,这些也不全都会消失。我们还有别的要做的事情。而这些一部分是法律相关的事情,我必须要承认这一点。一些相关法律起草,诉讼等等的法律内容。我准备好了。

我的朋友和我将会做这些法律部分。如果我们生活在一个更加明白隐私的社会,做法律相关工作会更简单,如果年轻人意识到他们长大后会开始投票或者他们已经长大了需要开始投票了,法律工作会更简单。这些都是问题。这些问题需要当我们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解决的,这样我们在面对国际连锁政权时我们可以做的更好,面对美国的资本主义巨大的力量为了一些其他人的利益迫使我们不自由受监管的时候我们可以做的更好。这并不是说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但是目前我们能做的简单的且有回报的工作有非常多。

问题真的很严重。而解决一些简单的问题就可以帮助我们的政治去解决一些困难的问题,这在我们的能力范围里。解决方案由我们组成。我们应该去做。这是我想表达的。今天是周五的晚上,我确信你们并不想立刻回去写代码。我们可以把这件事拖到周二,但是你们还想等多久?每过去一天就有更多的再也拿不回来的数据,每过一天就有更多的无法撤销的对数据的操作,每过去一天那些人手里的数据就会更多。我们不应该说「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抵达那里」,我们不应该说「我觉得我更想先花些时间查查新款iPad」。

情况比那要更紧迫。

情况比那要更紧迫。

我们还没有指出我们到底要去往哪里,那我们来给出具体的方向吧。方向就是我们要用自由软件去实现自由去实现社会公道。